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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9日,多云转晴,夜间大雨

茶扎乡木通村(合亲蒙塘)休息

说好要走的,吃完早饭,妈妈和大女儿极力挽留,还说今天天气不好,不如留在村里,顺道带我们到四周走走。吃人的嘴软,住人的腿酸,实在不想走了。好吧!与阿威商议不如在村里转上一圈,看看木通寺,大概中午左右回来,然后再前往中扎科乡不迟。

女儿作为向导先带我们到后面的大山坡上作一览众山小的观光,确实漂亮,漫山遍野盛开着蓝色的小野花(像喇叭花),秋天还是绿草如茵,山上也十分安静(没有人在放牧),与之前看到的牧场不同。翻过山梁她带我们穿进一片松树林,里面又是一个别样的世界,厚厚的松针、松果,湿漉漉长满了地衣的土壤。离开松林已是山脚,面前有条湍急的溪流。带路时已觉得女儿是个女汉子,此时更是表露无遗。原来她来到溪边,先是卷起裤腿(鞋袜都不脱),然后双手往后一飞,叫了一声:“上来,我背你过去!”当时我正在拍视频,阿威忙摆手,然后试探着涉水过溪(他穿着凉鞋)。过去后阿威喊话过来,水很凉,脚快冻麻了!女儿见阿威过去了,还在等着背我。我当然不能让女孩子背过河,只好脱去鞋袜,准备赤脚渡溪。女儿见状只好自己过去了,三两步就到对岸了。一脚入水不算太冰,还能接受,但脚下石头又滑又搁,所以步伐只能放缓。走到溪流中间时,双脚已发麻,且水快到膝盖,水的冲力也大,但此时没有人能帮到我,唯有咬牙坚持,终于没有跌入水中平安登岸,阿弥陀佛!

回到小卖部已是下午一点,妈妈又给我们准备午饭。吃完已经2点半,舅舅(老板娘的亲弟弟)又来串门,问我们要不要吃火锅?啊?刚吃完午饭又吃?莫非说晚饭?看来今天是走不了,好吧!女儿陪着我们一起去了舅舅家,真的是吃完东家吃西家。原因是阿威昨天画了一副画送给主人家,舅舅看见了,原来舅舅也是艺术家,他是做酥油雕塑的艺术工作,曾为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那边制作酥油活佛像。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在舅舅家里玩得很舒服,因为藏人喜欢摊开地毯,席地而坐(或而卧)聊天,但我们双方沟通不了,只有片言只语,到后来舅舅都出去办事,留我们在房子里继续休息。于是阿威就鼾声四起,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而我则利用这段休闲时光把这两天的见闻整理成文字。

不到下午五点,舅舅就拿着一个电火锅炉进来,然后又拿了几碟洗干净的青菜。对,你没听错,我也没写错,是几种不同的青菜:大白菜、油麦菜、花菜、土豆片、白萝卜等。这真是贵宾待遇,藏区最珍贵的不是肉类而是绿色的蔬菜!三小时内吃第二顿饭,今天的胃比起腿忙多了!

别以为这样就停下来了,回到小卖部晚饭照样为我们准备,8点又给我们各盛了一大碗米饭递了过来!无奈之下只能本着浪费的决心假意地扒上几口,因为她们唯恐我们吃不饱,会不停地为我们添饭加菜,唯有饭碗是满的才不会过来续碗!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也不想重复昨晚因太撑的不适。广东有句谚语:食少多觉瞓!

这么美的地方,这么好的人家,说真的,我们也舍不得离开!不过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今晚阿威应邀画女儿的肖像作为礼物,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长存下去!

2019年9月20日,阴雨

木通一村-中扎科乡,31.04km

分别的时刻总是那么的不舍!9点左右去俄热家吃了早点,11点收拾妥当要走了,但爸爸、妈妈偏坚持要我们还是再去吃点东西再走,不要饿着肚子,要饱饱的再走。拗不过她们的热情,又进了小厅再去吃东西。3小时内吃了两顿,像阿威说笑的一般:吃东西已成为一种负担!

两顿饭之间我催促阿威赶紧完成大女儿对我们提出的唯一请求——就是帮她画一幅肖像,昨晚她已发了一张图片给阿威。昨晚那小子说感觉没到又说困了,所以没画。当生龙卓玛(大女儿)收到画时,高兴地手舞足蹈,我也被感染到了。简单地快乐,快乐得简单!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终有分别的一刻……我拍摄视频以记录此刻,阿威说已经说再见多次了,手也挥累了,会不会太假了?我自问算是一个感性的人,当时也眼眶湿润,俄热(爸爸)一家的依依不舍全是真情流露,毫无做作。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从商已久的俄热为何对于我们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缘何投入这么大的热情,这就是缘分?在我快离开村庄的时候,转过头看到山坡上的两个人还站着望向这边,虽然面目已模糊,但当我大力地挥动手臂做出最后的挥别时,那两个人同时挥动着手臂,我就知道是她们(俄热和泽拉,爸爸和妈妈),顿时心中一热……

去中扎科乡的路基本是下坡,骑起来很舒服,不觉间居然错过了该拐右的小路,就怪脚下的水泥路铺得太好了,哈哈!折回差不多2公里,哦!原来是一条不起眼的土路,延伸到一条小山沟里。准备进沟之前一辆小面包车也拐了进去,嗯!这路肯定是通的,而且不会太难走,否则汽车不可能走得了。这条山沟的景色有别于之前看惯了的高山草甸,它两侧的山坡上都长有不少的树木(杉树、桦树),非常养眼!可是眼睛不能只关注山上,因为脚下的路也相当有挑战,坑坑洼洼。经过昨夜的一场秋雨,不仅令某些山头铺上了银装,还填满了这些坑洼成为一个一个的小水池。此时觉得车辆能安全通过的应该不会太深。直至我陷入到一个能没过半个轮子的水坑后方才知错。幸亏我穿上了防水袜,鞋子虽湿透了,但脚掌还是干的。不过当时也挺狼狈的。有了此次教训后,选择通过水坑时通常是选紧贴路边的地方通过,或者路中央有石块露出水面的地方。这段烂但充满原始之美的路不长,只有大概6.5公里。然后就移步换景,进入一条铺装良好的水泥路,此时出现眼前的是一个漂亮的藏族村寨,极具民族特色的德格“崩科”式藏式民居。这里的房子不再是一层,而是以两层居多,上层还有一个露台,想象着自己在露台上看书、晒太阳,爽呆了!这里的房子都很大,房前还有一个大院子,家家都是大别墅。对于我们这些久居都市小水泥盒子里的人来说,真是羡慕不已!

在村中的一家小卖部停了车,准备买瓶饮料喝,顺便聊聊天,打听一下这个美丽山村的名字。我老实不客气钻到小卖部里,当时有3个圆脸的藏族妇女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年纪最大的大妈普通话最好,能聊上几句,另一个是她女儿,抱娃的那个是她的亲戚。见我们进来了,大妈为我们倒了两杯茶,居然是咸的,阿威很喜欢!然后又拿出自家炸的青稞面搓的麻花给我们吃,完全忘了自家是开小卖部的。我们顺势而为,吃了茶喝了麻花,哈哈!大妈还想抓货品里面的鸡爪、香肠给我们吃,我们忙摆手道谢说不用了!小地方的人就是淳朴、好客!

中扎科乡位于雅砻江边,很小的一个乡。乡上有一家旅馆,全藏文的招牌,错过了还是当地人把我们重新引领过去的。旅馆的房间在二楼,虽有我刚才臆想过的可以晒太阳看书的露台,但老板里外都上了锁,像个铁笼。不过天气不好,算了还是窝在藏床上听听音乐罢了。阿威可能湿了鞋袜一直捂着,好像有点着凉,连续打了多个喷嚏。我烧了些开水和冲了包葡萄糖给他。

跟大部分藏式旅馆一样,这里没有卫生间,没有浴室,但老板却挺干净的,进房要脱鞋,被子也没什么味道,估计没什么住客。小便易解决,跑门外撒就行。夜里打着电筒穿过长长的且漆黑一团的走廊,这是依山坡而建的房子,山坡的土就是走廊一侧的墙面,门外就是一条小溪流。当我穿门而出时,手电的光正好照到一个人头,幸亏没有做啥亏心事,但还是吓了一跳。那头也被手机的屏幕光照亮了脸部,被我一照也把手机收起来。再细看他的姿势,应该是蹲着,哦!他在拉屎吧。为免尴尬,我也把手电灭了,自顾掏出家伙放水。第二天早上细看那个位置,原来是横了两根水泥柱子在小溪上,是个自动冲水的露天蹲厕。但对于这种直接污染水源的厕所我就不上了,忍住去拉野屎罢了!